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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1 / 2)





  已是深秋, 金桂飘香。

  温舒宜没想到皇上今日会过来。她暂时无法笃定皇上的心思,在猎场那日的事,她一直没有机会对皇上解释一二。又闻晋王眼下正在宫里养伤, 她更是没去帝王跟前自讨没趣。

  皇上没问, 她便不多言, 否则难免显得心虚。

  好在, 猎场那日也算有惊无险, 她没失.身, 如今依旧安安稳稳待在昭华宫。

  这几天温舒宜都在静静的等着皇上, 故此即便来不及打扮, 此刻也是妆容得宜,她穿着一身软银轻罗百合裙, 臂端挂着鹅黄色披帛, 发髻上的垂珍珠簪子随着她的走动, 流光浮动, 晃的容貌娇妍。

  褚彦面不改色, 内心倒吸了一口凉气。

  几日不见, 妖精愈发妩媚动人。

  “妾身给皇上请安。”温舒宜俯身行礼, 她穿的是低领装, 雪腻肌肤掩映在清浅的灯笼光线下,皓若凝脂。

  褚彦眸色微敛,此前他是每隔初一十五才踏足后宫,饶是如此, 也觉之厌烦,但身为大周帝王, “料理后宫”是他身为帝王的职责之一。一个没有后宫的帝王, 会成为全天下的笑话。但他着实不喜, 每回皆是敷衍了事。

  但如今,昭华宫的路,已被他摸的轻车熟路。

  三日前,他便想来了。

  可一想到温舒宜可能对他冷了性子,并不贪恋他给的.床.笫.之欢,褚彦有种自己一直在唱独角戏的错觉。

  他一忍再忍,终是没能熬过第三天。

  然,帝王自以为是带着目的而来,他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温舒宜是否如黄太医说的那般,再者,他眼下也需要她的存在,太后逼着晋王反,他亦然。

  “你身子才好些,怎么出来了?”褚彦一改往日冷硬,嗓音温和至极,与外面的瑟瑟秋风形成鲜明对比。

  温舒宜诧异,但同样不表露出来,帝王没有搀扶她,她便自己站起身来,仰面望着帝王,“皇上来了,妾身自是要出来相迎,妾身……要感谢皇上那日的救命之恩。”

  褚彦当然知道她指的是哪日。

  他的确“救”了她。

  帝王面不改色,“你是朕的人,朕救你自是应当。”

  温舒宜莹白的小脸瞬间一红,耳朵尖尖也跟着滚烫了起来,不过与皇上相处的日子久了,她大约也悟出了一点门道。

  皇上可能……喜欢撩……

  顺着皇上的意思,她羞答答的腼腆一笑,“皇上说的是,那日的状况,只能是皇上救妾身。”

  她眼巴巴的望着他,秋水眸里泛着星子,瞳仁干净纯澈,胜过天底下最奢贵的宝石。

  让人差一点深陷其中,以为她所说都是真的。

  褚彦眸色微敛,长臂一伸,将柔弱无骨的美人楼入怀中,他的手掌大而宽厚,但五指均匀,甚是好看,一掌就握住了美人.腰,不得不说,在这样的深秋,拥着美人在怀,别有一番滋味,他此前竟是没有意识到。

  入了内殿,一只雪白色的小东西跑了过来,但并未靠近,它似乎很忌惮帝王,否则已经往温舒宜身上窜了。

  褚彦低头看了眼昭华殿内除却他之外,唯一的.雄.性,“娇娇很喜欢这畜生?”

  他是帝王,自是不可能与一个小畜生计较。褚彦默默腹诽。

  温舒宜感觉到腰肢很痒,皇上今日有些古怪,将她抱的很紧,她不敢御前失仪,遂本能的紧绷着身子。

  褚彦是何许人也,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坚.硬,再回想黄太医的话,他长臂一用力,将怀中人搂的更紧,吓的温舒宜“哎呀”了一下。

  见她险些失态,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无措,褚彦诡异的得到了满足。

  很想磋.磨她。

  就喜欢看到她因为自己而花容失色的模样。

  温舒宜看着帝王眉心的小火焰,那抹艳红竟然还飘出几个粉红泡泡,她已经搞不清皇上究竟愤怒?还是高兴?

  “只要是皇上赐给妾身的,妾身都喜欢。妾身还给它取了个名,叫温小白。”

  温舒宜一脸娇憨,时时刻刻让自己看上去无比爱慕皇上。

  小白站在那里,晃了晃尾巴。一双狐狸眼狭长明亮,里面映着烛火光芒,显得炯炯有神,仿佛极有灵性。

  褚彦不知在想什么,“既然它是娇娇与朕的,不如叫褚小白吧。”

  温舒宜,“……”竟还赐了皇姓?!

  皇上这话好生奇怪,怎么好像小白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刚被改了姓的小白似乎很不满意,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眯了眯,但碍于龙威,终究不敢造次。

  帝王一个冷硬的眼神射了过来,小白方才还一副“剑拔弩张”之势,下一刻就耷拉下狐狸耳朵,一步步缓缓退下了。

  温舒宜,“……”小白也会看人下菜么?

  徐嬷嬷知道规矩,带着玉珠几人纷纷退下,此刻,内殿再无旁人,是办正事的时候了。

  憋了三日,是时候证明压在帝王心头已久的事了。褚彦此前从不会.调.情,可如今调.情.的手段已是手到擒来,捏起美人精致的小下巴,让她仰面与自己对视,褚彦一低头,吻.上了令得他肖想了三日的唇。

  触.感依旧细腻柔软的不行,还带着一丝丝清甜,失去理智之前,褚彦在想,温舒宜大概不是狐狸精,八成是桃子精变的。

  吻了稍许,帝王独自沉浸在美妙的男女.情.事里,但他一惯冷静自持,到了这一刻自然是发现怀中人有些不同。

  前几次,每回他亲她,才稍稍亲一会,她就像是脱水的鱼,只能无力的依附着他,可今日怀中人的身子虽然也娇软,但仿佛始终是僵在那里的。

  唇离开,褚彦看着美人的脸,没有粉颜桃腮,也没有媚眼如丝,更无羞涩难耐时的无措。

  美人依旧是美人,但她的眼神是无温的,还带着稍许的小心翼翼。她也回应了他,但仿佛是刻意而为,像在敷衍。

  褚彦看着眼前人,突然想起了黄太医的话。

  他眼底的.情.欲一点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了冷漠与愠怒,像是冰与火的两重交织。

  果然!

  她一直在骗朕!

  她所谓的爱慕真心皆是假的。

  是她为了自保,而伪装出来的虚情假意!

  褚彦想暴怒,想撕了面前美人的面纱,可转念一想,这一切本就在他的猜测之内。

  他早就知道温舒宜接近他的目的,为何此刻再度探知真相,会让他如此盛怒?!

  捏着美人下巴的大掌移到了纤细的脖颈处,褚彦的拇指指腹摩挲着美人咽喉,他只要稍一用力,这专会骗人的妖精就能死在他掌中,从今往后,他也再无烦恼!

  “皇、皇上……妾身难受。”温舒宜不懂,她怎么又惹了皇上不高兴了?她方才还不够主动么?又见帝王眉心一串火焰腾腾,她推了推男人。

  褚彦终是没下手。

  他闭了闭眼,将温舒宜放开,心头除却挫败感之外,还有些莫名的酸。

  可下一刻,他又不想就此败下阵来,区区一个小女子,她凭什么搅得他心神不定。

  于是,方才摁着美人咽喉的手,突然握住了美人后脖颈,迫使她仰着面,只能被.迫接受自己的.吻。

  这还不算,褚彦将人抱上了榻,拿出了所有的耐心在取悦。

  此前,他稍稍强势一些,妖精就迷迷糊糊只能任他所为,但今日待到褚彦额头溢出薄汗,忍的太阳穴青筋凸起时,也没发现美人一丝一毫的失态。

  她还是那样美艳,甚至比几日前更惹人犯罪,但同时她也是冷的,饶他如何撩拨,她只是眨着纯真的大眼,像只楚楚可怜的任人宰割的兔子。

  褚彦,“……”

  这时,徐嬷嬷正守在外面,就听见帝王的爆喝声传出,“温舒宜,你好大的胆子!”

  少顷,就见殿牖被打开,帝王怒火腾腾的大步走出,身后随从一路小跑才难免能够跟得上他。

  徐嬷嬷当即去内殿,就见温舒宜衣裳不整,雪腻的脖颈上还有大片红痕,是吻出来的。

  “娘娘,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徐嬷嬷担忧道。

  温舒宜也是一脸茫然。

  她什么也没做,皇上却说她好大的胆子。

  不过今日的确是奇怪,好像无论皇上怎么作弄,她都没有像往常一样承受不住。这感觉倒是甚好,再不必担心会被皇上折腾的难以自持了。

  温舒宜如实道:“嬷嬷,我亦不知。”

  徐嬷嬷,“……”娘娘如今该不会真对皇上……失了兴致了吧?

  ****

  帝王踏足了昭华殿,但并未宠.幸昭嫔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后宫还传言,皇上离开昭华宫时,是负气而去。

  但昭嫔娘娘到底如何惹了皇上龙颜大怒,就无人知晓了。

  不过,帝王的怒火,从后宫一路烧到了朝堂上。

  后宫揣测不已,前朝也惴惴不安。

  接下来几日,皇上在前朝亦是手段雷霆,接连调任了几位京中官员,还处理了几桩微不足道的小事。

  朝堂上,刑部大人李敖逮着机会就反击宋相一党。

  若非是宋相一党因宠妾一事弹劾他,他的心肝肉也不会被老爷子多番为难。

  李敖手持笏板出列,深深望了一眼宋相,这才道:“皇上,臣有奏!”

  李敖与傅生是帝王的左膀右臂,他二人皆是帝王年少时候就开始栽培起来的,虽是年轻,但手头权势不可小觑。

  而更重要的是,李敖与傅生一样,毒舌的很,坊间的说书先生称他二人为“文武双煞”。

  不带有攻击性,岂能承“煞”字。

  李敖从傅生那里听到消息,说是皇上这次打算给宋家一点颜色看看。

  故此,李敖便再不手下留情,道:“皇上,近日不少商贩来衙门里状告宋家旁支,仗势欺人、为非作歹,顶着宋相的威严,在京中各处商号强收保护费,与地痞流氓无异。当然了,臣相信丞相大人一向秉公办事,绝不会包庇徇私,臣已证据确凿,只要宋相不阻挡,臣一定给京城百姓一个交代!”

  宋相的两撇山羊须颤了颤,纯粹是被气的,“……”

  刑部掌天下刑罚之政,几时开始插手街头混混了?!

  李敖就是公报私仇,蓄意找茬!

  奈何,皇上近日火气正盛,丞相顾及大局,并未替宋家旁支求情,他抱着笏板出列,忍着愤恨,仿佛一腔衷肠,道:“李大人尽管秉公办理!老臣也绝容不下那等败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