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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节(1 / 2)





  突然便忍不住了。

  “谢虚。”他叫住了少年。

  这并不是个好时机,三日后,他可以手捧着万两黄金,将人牢牢把控在手中——

  那才是他应当风光的时候。

  白风这么告诫着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泄了点笑意,神色温柔:“三日后,我取万两黄金,来为你赎身。”

  他看见黑发的美人,露出了平淡至极的神色,没有一分喜悦。

  谢虚甚至微微皱着眉,拒绝了他:“我不要。”

  白风的笑一下子僵硬在唇边,一股没顶凉意,几乎让他的骨头都冷得生疼。他将那些暴戾神色都掩盖得很好,装作不在乎地问道:“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没有。”

  白风这次沉默了许久,才像是解释般地道:“我并非是那些酸腐书生,说着有情饮水饱的傻蛋。我家中还有许多银两商铺,祖父与父亲也还在朝中做官,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让你过得只比从前快活。”

  “你喜欢看花灯,我们便日日看;喜欢写字画,我便押那些鸿儒亲自教你……”

  “白公子。”谢虚却打断了他,神色如往常一般无异,连白风都想不出来,他怎么能这样平静地说出绝情之语。

  “我从未打算离开南竹馆。”

  白风抿了抿唇,盛怒:“你难道打算一辈子,就这样做个妓子?”

  谢虚极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还没说自己的目标。

  白风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他似哀求般地又追问:“你是不是担心,爹娘会不同意?”

  “我发誓我白风此生,只娶你一人,再不会有其他的妻子。”

  谢虚:“……”

  “白公子,你倦了。”谢虚站在月光下,仍是好看的惊人,一双眼几乎能让人溺进去,却又毫不留情地道,“请回吧。”

  那几乎是白风人生中最尴尬窘迫的时刻。

  白风想报复谢虚一顿,威胁他,逼迫他,侮辱他,让他为那天付出代价;但到底到最后,都没舍得下手。

  他更频繁地出入各种花楼,酗酒赌博,可是不论如何刺激之下,都没有人能再入他的眼。

  直到白风宿醉醒来,看到来扫洒的小厮微佝偻着身体,露出那一张带着疤痕的脸,突然便惊醒了——他以往曾骗过真心的花楼名妓,也曾伤心欲绝下毁了自己的脸,变成带疤狰狞的模样。

  别人说他是专擅玩弄感情的风流浪子,他不仅不忌讳,且自鸣得意——反正他从未碰过那些清白人家,花楼中的小倌名妓,本就是拿来取悦的。凭他们的身份,竟想着高门大户的公子能纳其进门,本就是一场灾难了。

  那些被他玩弄后的人,都如何了?

  有一个似乎是投河,死了。

  白风又去了南竹馆。这次他比那天还要狼狈。

  “我是真心的,我没有骗你。”

  “谢虚,我是认真的啊,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玩笑把戏……”

  “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喊得连那些护卫们都面面相觑,看似好似发了疯般的白公子。

  “是不是我死了赎罪,你才能相信我?”

  白风似失了魂,痴怔怔地说出这句话。随即满身狼狈酒气,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待他走后,谢虚才从紧掩的阁楼中出来。看着白风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道:“请卫护卫差人,去请白家的人马来,跟着白少爷。”

  就白风这个狗脾气,白家奴仆早被有意甩掉,也不敢近跟着。

  谢虚交代完,便也将这件事抛下了。

  他最近睡得不大好。

  近来总有人在南竹馆中来回出入,谢虚发现他们只进秋先生的房,而且秋先生与他们商讨半夜,呼吸平静,似是友人。

  谢虚决定如果下次他们再来,便去建议一下秋先生,门不需要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今日,近天亮时分,那群人又来了。

  “齐侠客死了。”

  只这一句话,谢虚原本躺着,突然睁开了眼。

  齐侠客是迄今世上,最为百姓称道,世人景仰,朝廷敬重的侠客。这世上还有许多比他武功更好的武林人士,却没一个如他那般心存善意宽厚。

  可好人总是不长命的。

  有人似乎低低啜泣起来,便连秋池水的声音,也打着颤。

  “齐侠客不是有个孩子吗?”

  “孩子呢?”

  “应当,才七八岁吧,可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