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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2 / 2)

  薛慈:

  也没有很开心。

  他也不装困了,圆滚滚的眼睛睁开来,落到远处那些渐次亮起的灯光上,明示:我自己走。

  薛正景抱着他又穿过一道大门,脚步不停,直至将薛慈送进车里。因为薛慈包裹着厚重、密不透风的衣物,这动作还稍显笨拙。听到小儿子的话,非常自然地答道:再睡会,爸爸会抱你过去。

  薛浮也跟着上车寄安全带,忍不住笑道:弟弟是害羞了。

  害羞?薛正景微微皱眉,才反应过来般,你现在还小,睡着由父亲抱,没什么可害羞的。

  薛慈:

  他现在有些希望,自己是真的睡着了。

  要不然从没醒过也好。

  最后在薛慈的坚持下,到下车的时候,他是换好衣物自己走的。只是身上披了件显然不合尺寸,有些过于宽大的长衣,像斗篷般,边角都要垂坠在地上,将他的身形衬得更瘦弱。薛浮忍不住伸手牵住他,避免弟弟晃晃悠悠地能走摔倒了。

  乘坐上薛家的私人航机,他们飞往了洲城。

  薛家根系所在的地方,最繁华的不夜之市,也是上辈子,薛慈病逝,长埋之地。

  十几小时的长时间旅程,也的确颇耗费精力。

  薛慈回到薛家,被送进主卧。他的房间和上辈子区别不大,只是添置了许多细节装饰,来不及多研究,薛慈便躺倒在床上,先歇息。

  中途有人进来给他换药。薛慈困倦睁眼,认得是小时候薛家聘请的医生,后来年纪大些退休了,是熟人,便又重新合眼。

  等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晨,作息刚好倒过来。

  薛慈睡得有些熟,大概是昨天用过的食水里有轻微的安眠药物。他看着现在所处的房间,熟悉里又透出些生疏来。

  前世,薛慈成年前一直住在这里。

  他十八岁后搬了出去,从一时赌气,到终于认清,那是他难得做出的一件让父亲顺心的事。

  一件正确的事。

  再后来,薛家又迎来那位新少爷。他还特意跑去嘱咐,不准让那位少爷住进自己屋中想来是很狂妄可笑的,新少爷又何必去住别人用过的房间,二手货色,晦气。

  薛慈起身,拉开帘子去露台处,阳光透过大片玻璃一下落进来。外面是大片草地,也种植着精贵娇美的花木,铺着石子路,有庭园流水,几名园丁在悉心修剪某束花丛。

  他这处能看到的景致确实很好,眼前也尽观薛家的大片领地,哪一处他都十分熟悉,但偏偏薛慈,却生出荒谬的鸠占鹊巢感。

  这里不是他该留下的地方。

  薛慈不免想起他后面租住的公寓,比薛家更让他自在。如果可以,薛慈更想现在就搬过去,只是他现在这具身体年纪恐怕还要薛父同意才对。

  想到现在薛父的态度,他又开始犹疑了。

  难道还要等他再长大些,薛父态度立场才会更鲜明一点?

  门被轻轻敲响,佣人在外询问道:薛小少爷,您起身了吗?

  薛慈回神,应了一声。让他们进来。

  有男佣负责替薛慈更换衣物,只是看小少爷身上已经穿上整洁衣饰时,默默更新了一下小少爷平日的起早时间,又请他下去洗漱用餐。

  先生在四点去了公司,大少爷因学业繁忙,也重新返校了。男佣如常交代完,要将您早餐拿上来取用吗?

  薛正景公司上事务紧急,经常来去匆匆。而薛家大少爷要被教导的当然不止普通初三生的学识,有公司管理要学习不提,更是最近加入了研发科目课程,能请假去看薛慈是临时挤出的时间。到了今天,就算再怎么依依不舍地想看弟弟,也来不及等薛慈醒来就遗憾离开了。

  要是薛正景和薛浮中的一人留在薛家,薛慈还挺想让人将餐点送上来的。既然都不在,他反而更愿意在楼下用餐。

  用完餐,薛慈想到:老师什么时候来?

  他小时没去学校上课,是请的私人教师,只是教导他的多是些才艺知识,陶冶情操。

  是薛慈不争气,没陶冶出什么气质来,倒是人见人嫌。

  先生给您请了病假。

  这点薛慈是很熟悉的,他小时候经常能请假,一请就是几周,薛父其实不大管他的学业问题。

  薛慈当然明白,这不是宠爱,更没什么要放纵他将他教坏的念头,纯粹是不在意而已。

  但薛慈独自在家里,其实也很自由。他让人去找些书来,比如先前那本《芯片》的扩展书籍,更不乏一些枯燥高深的专业书目。

  作为被薛家聘请的员工,佣人们当然不会提出什么异议,更不在乎薛小少爷能不能看懂,只忠实执行他的命令。

  薛慈在家闷了几日,都在看书。

  后来连管家都来劝说他。

  小少爷想不想出去玩一下?整日闷在屋中看字,薛慈本便伤着左眼,这下只怕对眼睛消耗更大。便是管家见他性格沉静,也觉忧心忡忡。

  纪管家将至花甲,薛父初掌家时他便是管家了。

  他不仅资质深,耳聪目明,处理事件极为妥当,更是难能可贵的忠心,从不做损害主家的事。对两个小少爷,几乎当做自己孙子一般疼爱。

  薛慈在整个薛家,最不害怕的也是纪管家。

  在前世,这位也是难得尊重待他,诸多照拂的长辈虽然纪管家可能本身并不如何偏爱薛慈,但只薛慈是薛家少爷一点,也得了他二十几年的忠心。

  现下纪管家来劝说,薛慈抱着不让老人烦心的原则,将书放了下来,非常没有诚意地道:那我去花园走走。

  纪管家还是忧心,觉得薛慈完全没有这个年龄段孩子该有的活跃不省心,于是想了想底下的儿孙最喜欢做的事,试探,您要不要来打电子游戏?看电影?

  薛慈失笑:那不是更伤眼睛一些?

  倒也是。

  纪管家并不气馁:想起来了。之前您说想做蛋糕,虽然后来失败了但这次我聘请了知名西点师,可以来辅佐您。

  薛慈去一次训练营,已经是重生后的成年人灵魂了,哪里还记得之前说过什么。

  既是为了不露破绽,也是不想拂了老人家好意,薛慈只道:好。

  不过他其实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有做甜点这样的爱好。

  薛家其实也常驻有甜点大师,但他们的水平太高,对教导新人却是苦手。这次纪管家请来的人却不同,一名男性一名女性,极擅长教导徒弟的同时,温柔耐心,更会激励别人。薛慈什么都不用做,顺着他们的话将鸡蛋打破倒进碗里,都能得到非同一般的热烈夸奖。

  薛慈就着他们教学,按部就班。看着蛋糕胚被送进烤箱时,忍不住叹息道,现在钱也是很难挣的,还要这么会夸人。

  其实薛慈倒是想错了,虽然纪管家付出的酬劳不菲,但是对西点师们而言最主要的任务也只是负责教导做点心而已。他们这么热烈,也实在是看薛家小少爷生的太可爱,又实在乖巧听话,忍不住便想逗他夸奖他。

  最后蛋糕便在绝大部分都由西点师们完成、薛慈只负责做点基础工作下完成了。

  不仅完成得很快,还非常好看。

  淡黄色奶油均匀覆盖,热巧克力浆勾边拉花,上面图案是两朵相当可爱的白云这倒是薛慈画的,在他制作时耳边爆发出了相当诚恳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