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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 / 2)

  她一个愣神,按住电梯的手还是被郭励扬拉了下来。电梯门应声合上,电梯下行时发出的轻微运转声夹杂着郭励扬沉郁的声音在沈萱耳边响起:“一个月没见,一上来就是这样绝情的话。话说了,气也该消了吧?”

  他说着,拉起沈萱的手放在唇边一吻,抬头时面含浅笑:“jo,我很想你。”

  这般情深意切的告白换来的仍然是沈萱冰冷的一句回应:“我想到你就想吐。”

  郭励扬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如同对着神父忏悔般虔诚:“那件事我对不起你,但你不要否认我这五年来对你的感情。”他略一停顿,字斟句酌般说,“绝没有半点虚假。”

  沈萱不语。郭励扬向前一步,把她拉进怀里。

  紧接着,她便听见他心跳的声音,更远处电梯门开合,有人走了出来。

  沈萱伸手推他,郭励扬则抱住她不让她挣扎,开口在她耳边表达缱绻情意:“jo,说了你会笑我傻。五年了,每天看见你就像习惯,现在你走了,听不见你在我耳边喊我young,看不到你的身影,我真的受不了。”

  沈萱沉下心来与他僵持:“所以,你爱我?”

  郭励扬姿势不变,抱着她应声点头道:“我爱你。”

  “那你能给我什么?”

  这样大言不惭的索求虽说是愿打愿挨的事,却未必能压抑住旁人的好奇之心。由物业领着看房的韩允执经过两人身边时,还是斜睨了那边一眼。

  郭励扬接口道:“你要什么?什么都可以……”

  沈萱推开他,脸上没有笑容,眼底也泛起冰冷,开口要价:“去年平安夜,你带我去过城北的别墅。那房子清净,我很喜欢。”

  郭励扬略一迟疑,点头说:“好。”

  沈萱抽了抽嘴角,又说:“我现在没有收入,开销却不想少,一年一百万。”

  各式女人韩允执没有少见过,却还没见过能够如此心安理得地为自己标价,并大言不惭地开口为自己要价的女人。更没想到的是,她对面的男人竟还点头答应,毫无尊严地开口央求道:“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肯回来……”

  韩允执看了那女人一眼,暗自摇了摇头,跟着物业进了房门。

  郭励扬的这般回复极为慷慨,沈萱也没有吝惜溢美之词,点头称赞他:“郭总,您很大方。”

  郭励扬只当她回心转意,嘴角挑起了一丝释然的微笑:“我说过,你想要的,我全部都可以给你。”

  此话一出口,沈萱却觉得极为讽刺,冷笑问了声:“是吗?”见郭励扬不语,她兀自接口,“最基本的你都给不了,还说什么全部?”

  对女人而言,她希望索取的是基本的信任,是身体力行的承诺,而对男人而言,他们所谓的基本是指富足的物质和金钱。由此,立场的差异导致了观点的相左。

  郭励扬沉默之际,沈萱不愿再做逗留,扭头离开时,却还是被他一把拉住。他开口挽留:“jo……”

  沈萱打断他,回头问:“我只问你,你打算骗我多久?”

  他放低姿态,“我不想骗你,只想等处理好了……”

  “郭励扬,”沈萱再次打断他,用劲拨开他的手指,“我最好的五年已经给了你,所以,我求你,不要再来恶心我了!”言毕,开门,进屋,转身关门,一气呵成,不留恋,也不拖泥带水。

  沈萱带着愤怒,所以关门的声音异常扰人。隔壁看房的韩允执眉心跟着撞门声跳了一下,紧接着眉头也皱了一下。

  物业阿姨懂得察言观色,解释道:“特殊时期,女孩子难免情绪失控,平时这房子隔音还是挺好的。”

  韩允执点头表示理解,在屋里又转了一圈,出门时正巧看到郭励扬闪身钻进电梯的落寞侧影。

  物业阿姨锁了门,扭头问韩允执:“韩先生,您觉得房子怎么样?”

  韩允执双手插兜,看着合拢的电梯门说了句:“我再考虑考虑。房子不错,但是环境不太好。”

  ☆、第一步(2)

  沈萱把话说到了那个份上,郭励扬便没有再纠缠,一别之后也没了音讯。于是,她的生活回归到了正轨。

  对现阶段的沈萱而言,正轨就是孤家寡人。而孤家寡人则意味着没有后盾,没有背景,也没有靠山,一切都要从头再来,一切都是靠自己。

  她前些日子在商务中心绝佳地段的写字楼租了一套工作室,挂牌开张了一家广告公司。凭借着她五年来在mo积累的人脉,广告公司的业务量自是不必说。不必说的意思就是没什么好说的,那叫一个凄惨。

  以前与客户合作时,他们口口声声说,“沈小姐做事我放心,mo我就认你,北京的广告公司我也只认你”。结果,等到她自立了门户,找上门请人多加关照时,人家又换了另一套说词。“沈小姐,虽然我知道你做事牢靠,可是我们老板只认4a广告公司,我位低言轻,实在帮不上你什么忙。”

  沈萱这才发现,离了mo的金字招牌,自己从前的那些英伟战功已被同时抹去,沈萱二字在广告圈也变得一文不值。

  公司成立也有近两个多月了,基本上处于半开张的状态,接到的单子屈指可数,单单还都是不挣钱的活儿。这些天,她又拜访了几家原先相熟的客户,无一例外地收获寥寥,愿意多听她说上两句的也都是未必安了好心的主。

  傍晚时分,她逆着高峰回到了公司。公司唯一的员工小曹已经下班走人了,留下一屋子清冷给她。屋外华灯初上,灯影交织中勾勒出的这一派繁华景象更让她觉得寂寥。她坐在窗边看了会儿夜景,反手打开电脑开始干活。

  干活前照例要去泡一杯浓茶。

  饮水机已经空空如也,机器旁倒是有两桶未拆封的水。沈萱弯腰提了提,最后索性脱了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毯上,一气呵成,把水桶提了上来,倒置在饮水机上。

  水桶里发出“咕嘟嘟”的声音,不一会儿饮水机里的水也开始沸腾。她几日来接连受挫的心情此时却莫名变得好了起来。

  这种换水的粗重活,以前在mo自然有保洁在做,再不济撒个娇也能找到大把的男同事代劳。而如今亲力亲为,她未觉得失落,反倒有些高兴,说得隆重些,还觉得小有成就。这意味着她正在和mo时期的自己慢慢挥手作别。

  换完桶装水,泡上一杯浓茶,坐到电脑前,她收到了周密发来的设计稿,打开核对了一番,拨回了周密的电话。

  周密接起电话,声音懒洋洋的。沈萱却没客气,“周大小姐,你的原价和折扣价又标错了。”

  周密磨磨蹭蹭打开电脑,问:“你说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