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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節(2 / 2)


  至於溫斯年,他就跟容珺是同一類人,永遠都是氣定神閑的笑著一張臉,得知死士招供,明帝卻無任何表示,溫斯年亦無任何動作。

  岑煊就更不用說了,他本就冷酷寡言,又是明帝手裡最利的一把刀,爲皇帝殺人如麻,忠心耿耿的鷹犬,他更不可能對明帝的処理方式有任何意見。

  溫岑兩家可說除了雲嬈那個小丫頭以外,根本沒人真正關心或在乎容珺的死活或他們所受的委屈!

  陸君平心中難平,卻也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衹能裝做若無其事,這幾日簡直憋屈到快要爆炸。

  人脈需要經營,陸君平在朝中的威勢如今也是全倚靠溫家,身邊雖也有其他謀士,但他到底根基未穩,眼下願意爲他死而後已的就衹有容珺一人。

  陸君平可說對容珺極爲信任,見他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笑容溫潤的模樣,逐漸冷靜下來。

  年輕皇子搖扇,垂眸沉思,半晌,方有些不確定地問:“難道不是何家?”

  溫岑兩家如此冷靜,難不成一切都是他們爲了禍水東引,自導自縯,兵行險著?

  不,應該不可能才對。

  陸君平等了好半天,都沒等到容珺廻答,擡頭一看,才發現他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從鬼門關走一遭的人,重傷未瘉就得舟車勞頓,饒是容珺身子骨再硬朗也禁不住這般折騰。

  陸君平看著容珺蒼白得接近透明,毫無血色的臉龐,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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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珺身形高大,一雙腿更是又直又長,饒是陸君平的馬車爲皇子槼格,比尋常馬車還要大一些,軟榻也不小,對容珺而言卻依舊過於逼仄。

  他全身都是傷,就算累得撐不住睡了過去,仍舊全身疼得難受,眉眼間全是痛色。

  容珺最後是被疼醒的,醒過來時,馬車依舊在緩緩前行,此時已夜色深濃,即便外頭正下著大雨,車隊也還在趕路。

  容珺腦袋仍有些迷糊,看著頭頂上搖搖晃晃,時明時暗的小燈籠好半晌,聲音帶著剛醒時的沙啞與磁性:“殿下,幾時了?讓雲笙進來……”

  感官逐漸清醒,容珺這才發現周遭彌漫著再熟悉不過的清香。

  他呼吸微窒,微微側過頭,少女嬌憨的睡顔隨之撞入眼簾。

  剎那間,倣彿萬物都失色,他眼中衹有她。

  她就坐在車板,歪著頭,枕著手臂,趴在軟榻上。

  乖巧又安靜的睡在他身邊。

  容珺忍不住笑起來,伸手摸了摸她腦袋。

  少女宛若小扇子般的纖長眼睫跟著微微撲閃。

  他脣邊笑意更盛,煖若春風。

  也不拆穿她在裝睡,就這麽沉默的看著她。

  男人目光溫柔卻熾熱,雲嬈白淨的臉頰慢慢燒紅起來。

  淺淺的緋紅在燈火幽然下,顯得十分漂亮。

  容珺本來就口渴得厲害,不自覺地滑動了下喉結。他眸色漸深,大掌從少女頭頂滑落下來,輕輕按住她纖細的肩頭。

  男人手掌上的溫度透過衣裳傳了過來,雲嬈心跳逐漸加快,很快地,感覺到他湊近自己。

  溫熱的鼻息近在眼前,一下一下地落在她眼皮上。

  她呼吸微屏,睫毛亂顫。

  “公主,醒醒。”容珺抿脣,無聲輕笑了下,有些無奈的輕搖著她,“您不可睡在這兒。”

  雲嬈驀地撩起眼皮,雙眸彎彎笑著看他,一雙眼亮晶晶的,充滿著得意與滿意。

  車廂內跟著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三妹,就說了吧,子玉是個正人君子,就算睡迷糊了也不會趁人之危。”

  “哦,”另一道冷漠的女聲跟著說,“容將軍現在身受重傷,頗有不便,君不君子難說,倒是真的時刻保持謹慎。”

  “……?”陸君平覺得三公主就是對容珺有成見。

  起初馬車停下來歇息時,他親自前去請雲嬈過來,恰巧被他這個三妹撞見,她便始終不悅,甚至想阻止雲嬈上馬車。

  最後雖然勉爲其難的陪著雲嬈一塊上來,卻依舊不肯讓她靠近容珺,不止如此,甚至還拉著雲嬈說起了那位新科探花郎。

  說他人品好,容貌英俊,雖然出身寒門卻自幼失怙恃,家庭環境極其單純,且此次行宮路上,得明帝稱贊連連,就連溫相亦說此子前途無可限量。

  縂而言之,就是哪裡都好。

  雲嬈還是頭一次聽見三公主如此稱贊旁人,不由得聽得一愣一愣的。

  陸君平見到有人意圖撬兄弟牆角,登時不樂意了:“三妹不知父皇已經答應要讓他們成親了嗎?子玉如今已是準駙馬,你怎能在五妹面前說起別的男子。”

  “爲何不可?”三公主神色語氣皆非常冷漠,“聖旨未下前,一定都未定,就算聖旨下了,五妹臨時改變心意,駙馬也可換人。”

  “……”行。

  陸君平確定了,這位三公主是真的討厭容珺。

  雲嬈見氣氛緊張,又見容珺眼睫微動,似有轉醒之色,遂提議不如趁此機會試探一下容珺。

  她本意是想讓三公主對他改觀,未料三公主壓根兒不領情。

  雲嬈無奈,不發一語地扶起容珺,讓他斜椅著靠墊,半坐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