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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2 / 2)


  脸火辣辣得疼,耳朵也发鸣,鼻子有些痒,一抹,流鼻血了……

  海月委屈极了,眼泪登时掉了下来,可她又不敢发火,只是垂着头暗自伤心,她真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魏王的事,也是你配打听的?”

  陈南淮冷笑了声,从漆盒内翻出条干净帕子,仔细地擦手,随后,将帕子狠狠地摔在海月脸上。

  “我问你,昨下午你都看见了什么?听见什么了?”

  “奴,奴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海月吓得浑身发抖。

  “知道为什么打你。”陈南淮笑着问。

  “不知……”

  海月立马改口:“知道,是奴说错话了,惹爷不高兴。”

  “知道就好。”

  陈南淮白了眼女孩,道:“你记住了,陆姑娘是你主子,别随便议论她,我听不得。”

  “是是是。”海月连连点头,环抱住赤着的身子,委屈不已。

  正在此时,马车停了。

  外头响起阵咯吱咯吱踩雪之声,不多时,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大爷,到慈云庵了。”

  “晓得了。”

  陈南淮淡淡地回了声。

  “爷,您伤好些了么,海月一个人能不能伺候过来?要不要奴也上车。”

  听见这话,海月浑身一颤,赶忙环抱住自己,抢在陈南淮前头,隔着帘子,冲外头喝道:“青枝你这蹄子胡说什么,我怎么伺候不来?”

  外头的青枝听见这话,冷笑了声:“是,爷是你一人的,我们都不配。”

  陈南淮见这两个大丫头又为了自己拌嘴,心下厌烦不已。阴沉着脸,自己翻出素净棉袍,见海月要帮他穿,男人嫌恶地推开,冷声道:“待会儿你就别下去了,佛门清净地,仔细冲撞了。”

  海月垂眸,瞅见自己腿上的血污,又是委屈又是愤恨,大爷是嫌她脏,恐她污了清白高雅的陆姑娘。

  “是,奴知道了。”

  陈南淮白了眼海月,一件件往身上穿衣裳,特意取出铜镜,整了下冠,用茉莉头油把碎发抹平了,做好这些后,他头也不回地往出走,下在车前,他略微测过身子,脸色阴晴不定:

  “你还错了一件,梅姑娘日后是要做陈家大奶奶的,她的清白,能许你这样的人诋毁?你说她被人掳走,岂不是告诉别人,我陈南淮未成亲就戴了绿帽子。别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否则,就不是一耳光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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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野鹤坡

  海月委屈不已,低垂着头,环抱住自己哭。

  她感觉自己下贱极了,女孩最宝贵的东西,没交给大爷,居然被自己给坏了,她真想扇自己两耳光,怎么就跟着了魔似得,大爷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这下可好,大爷连车都不让她下,说是怕她冲撞了佛门的清净。

  正在此时,车帘子呼哧一声被人从外头扯开,海月抬头一看,是青枝。

  这丫头穿了身碧色袄裙,头上戴了朵宫纱堆成的玉兰花,倒是素净,更趁得貌相清秀,惹人喜爱。

  “看什么,出去。”

  海月立马抹掉眼泪,强挤出笑,捡起自己的亵衣,故意朝青枝的脸面抖落了下,这才慢悠悠往起穿。

  “呦,这是怎么了?被大爷糟践了?”

  青枝目光落在海月腿上的血迹,心下了然,暗骂了声贱婢。

  “嘴放干净些。”海月仍端着架子。“糟践?你这是骂我还是骂大爷?”

  “你俩都是主子,我哪儿敢哪。还是姐姐有本事,竟抢在了大奶奶前头。”

  “大爷要,我又能怎样。”海月用发簪将长发盘起来,开始收拾车里的狼藉,冷笑了声:“你也不用刺我,有什么不满就去问大爷。”

  “是是是。”

  青枝装模作样地给海月福了一礼,从车里拿走陈南淮的大氅,尖刻道:“姐姐如今不一样了,怕是明儿得叫您一声姨娘。”

  正在此时,陈南淮微怒的声音从外头响起。

  “青枝,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把大氅拿给我!”

  “来了。”

  青枝应了声,不再理会海月,赶忙抱着大氅往大爷那儿跑,暗骂:成了大爷的人又怎样?细数数,哪个宅门里的少爷和丫头干净了。老爷不点头,你就算生了儿子都得溺死,等着吧,以后等大奶奶进门了,可有笑话儿瞧。

  青枝一边小跑着,一边四下瞧。

  这会儿天蒙蒙亮,山野全是雪,偶尔有几个老农担着柴,往县城的方向走,大约要去大户人家换点银钱,好给家中孙儿买点糖瓜,过了这个年。

  陈家的车驾停在了曹县十里外的野鹤坡,而在野鹤坡下就是大名鼎鼎的慈云庵,这会儿慈云庵被笼罩在雪雾中,倒有几分出尘的味道。

  外头有两个小女尼在扫雪,而南淮少爷呢,正站在青石台阶下,怀里抱着盒桂花糕,痴楞楞地盯着庵门,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