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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2 / 2)


  这么多年,大哥待她如父如兄,可居然是害她骨肉分离的那个人。

  “你,你怎么忍心!”

  盈袖捂住发痛的心口,连退了两步,愤怒地瞪着梅濂。

  “我生母疯了,她被逼疯了啊。”

  “孩子,你别激动。”

  陈砚松忙站起,疾走几步过去,想要环抱住女孩。可到底情分还生着,没好意思,只是轻抚着女儿的胳膊,柔声哄着: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梅大郎将你教养这么大,也算对咱们陈家有恩。”

  陈砚松耐心地劝,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你母亲……哎,是个没福气的,忆女成疾,得了病,早早就舍了咱们父女走了。若是再挣扎几年,便能看见你回来。”

  “你说我母亲怎么死的?”

  盈袖忽然愣住,反问。

  “她忧郁成疾,患上了心绞痛,后来药石无效。”

  陈砚松叹了口气。

  “是么。”

  盈袖冷笑了声。

  母亲明明是投缳自尽。

  陈砚松和梅濂这番话到底有几分能信,现在真说不准了。

  不过,都是为了一己私利就残害无辜生命的罪魁祸首,谁都不比谁干净。

  “陈老爷,你会认回我么?”

  盈袖问。

  “自然会。”

  陈砚松两手把住盈袖的双臂,目中透着真诚。

  “什么时候?”

  盈袖紧着问。

  “这……”

  陈砚松干笑了声,柔声道:“如今天下人尽皆知,南淮是我的独子……你放心,爹肯定会认你的,再给爹爹一些时间,先等等。”

  “呵。”

  盈袖挥开男人的胳膊,连连往后退。

  等?

  父亲认回女儿,还要等?

  怕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认回女儿,只是想让她当儿媳妇。

  全都在骗人,全都把她当傻子。

  悲痛在一瞬间崩塌,盈袖浑身颤抖。

  她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只想逃,不愿再见这些人,可是又能逃去哪儿。所有人对她都怀抱目的,大哥如此,亲爹亦如此,左良傅也……左良傅虽然狠辣,可却从没骗过她。

  她现在很想见他,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想见他。

  想到此,盈袖抹掉眼泪,拧身奔了出去……

  ……

  屋里少了一个人,倒显得空荡了些许。

  炭盆里的红箩碳燃得正旺,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陈砚松站在原地,闭眼,深吸了口气,走过去,扶起跪在地上的梅濂,笑道:“地上凉,贤侄快起来。”

  “是。”

  梅濂起身。

  隐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攥住。

  当年陈砚松被其兄长所伤,无法再生育,他怕袁氏生出女儿,在老太爷跟前没法争斗,索性就认了南淮为子。这狠毒之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派人来杀梅氏全家,年仅十余岁的他察觉到,先下手为强。

  可怜父亲当年被那些管事误伤,死在了南逃路上……

  无所谓了,他愿意为这老狐狸把恶名担上,毕竟人活着,还是要往前走,往上爬。

  “小妹她性子拧巴,我去看看。”

  梅濂抱拳,冲陈砚松行了一礼,急忙追了出去。

  ……

  屋里此时只剩下陈砚松父子。

  陈砚松抹掉那有些多余的泪,坐到了椅子上,端起已经冷掉的茶,眉头紧紧蹙起,暗道:这小丫头可不太好骗啊,得亏他留了一手,让南淮声称与杜太医孙女议亲,稳住了她,否则,她怕是就跟了左良傅那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