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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1 / 2)





  每走一步,都有好几个人跟着,便是如厕,都有人伺候着。

  不懂了,这到底是做人家的媳妇,还是坐一座由黄金打造的牢子。

  那是种什么感觉?

  你知道自己的过去可能很不堪,想要自请下堂离去,但陈家不许;

  你知道自己对丈夫没有任何感觉,还要温柔地与他亲近,因为你曾经对不起他,所以不能让他难受;

  你知道自己无法接受这份婚姻,却要顾及陈家的面子,哥哥的前程,逼自己平静地披上嫁衣。

  想着想着,盈袖就掉泪了。

  一股无力感袭来,她知道嫁入陈家是作为贫家女最好的结果,但好像这并不是她想要的,抗争不了,死不了,也活不了,仿佛行尸走肉,只能接受。

  好在今晚成亲的时候,就能见到左良傅。

  那个一直萦绕她心里,害她堕入深渊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深渊即是重生,只要看见左良傅,同他说话,就能想起很多事。

  “姑娘,你怎么哭了?”

  荷欢柔声问。

  “啊。”

  盈袖被吓了一跳,慌乱地用手指抹掉眼泪。

  “有些紧张罢了。”

  盈袖淡淡一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些,瞧了圈屋里,并无外人,她从梳妆台上拿起红木梳,默默地梳头,冷不丁问了句:

  “今晚上,洛阳城有头有脸的官人们都会来么?”

  “那是自然。”

  荷欢莞尔浅笑:“咱们老爷面子大,人缘好,什么王爷侯爷都要来观礼的。”

  “那……那个人会来吧。”

  盈袖悄声问。

  “嗯。”

  荷欢点点头,心头涌上股酸楚。

  她从小丫头手里接过碗药,犹豫了半响,笑道:“姑娘,今儿的药还没吃呢。”

  荷欢手有些抖,轻声“暗示”:“今儿您成亲,要不算了罢,味道苦得很。”

  “没事。”

  盈袖从荷欢手中接过药碗,深呼吸了口气,一饮而尽。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喝药,大夫说了,她头上有伤,所以在方子里加了几味能活血祛瘀的药,多吃些时日,说不准能记起什么。

  她不想糊涂地活着,药一滴都没落地喝。

  忽然,盈袖感觉头发晕,胃里也恶心的难受。

  “荷欢,我不太舒服。”

  盈袖只觉得身子软乎乎的,眼前阵阵发黑,不由自主地靠在荷欢身上。

  正在此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从外头跑进来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扑通一声跪下了,连连磕头。

  “奶奶是不是已经喝药了。”

  那丫头慌得直哭:“方才药房在煎太太的安神药,奴弄错了,给大奶奶端来了。”

  “什么。”

  盈袖大惊。

  她喝错药了?怪不得头晕得紧。

  盈袖心里一喜,那么……今儿岂不是不用拜堂了?

  可也见不到那个左良傅呀。

  盈袖只感觉头越来越晕,终于支撑不住,软软倒下。

  在盈袖晕倒的瞬间,李良玉从屋外走进来。

  这美妇什么话也没说,环视了圈四周,淡漠道:“如今屋里站着的嬷嬷和丫头,都是签了死契的老人儿,最忠心不过了,待会儿天擦黑后,你们从东南角的游廊走,偷偷将大奶奶抬到大爷的洞房里。谁要是敢把这事说出去,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说罢这话,李良玉扶了下凤钗,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梳妆台上摆着顶满是东珠的华美凤冠,还有个空药碗。

  荷欢搂着晕倒的美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嬷嬷和丫头们将事先准备好的大木箱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