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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1 / 2)





  章谦溢的脸当时就黑了,只是哦了声,没有再说别的话。默默地端着药碗出去,说是请大夫来给你再诊一下脉。

  大夫来后,说:姑娘因惊惧过度和体力透支,再加上受了风寒,这才发热晕倒,这两日好生吃药调养着,身边千万别离开人。

  她听了这话,用袖子捂着口使劲儿咳,喘着气看向荣明海。这男人瞧见后,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可却吩咐道:公子,你送大夫出去。这两日本侯暂且留在大梁,常常过来照看冬子。

  章谦溢的脸色极难看,可什么都不敢说,只有闷着头退出去,并且把门也带上了。

  这口憋在胸中的气啊,终于解了些,真是太畅快了。

  当时她平躺在床上,对着床顶傻笑。荣明海瞧见后,给她舀了碗粥过来,叹了口气,淡淡说道:其实章公子对你挺不错的,他不眠不休地守在床边,

  她冷笑着打断这男人的话,反问:既然如此,那侯爷为何顺着妾身,赶公子出去?

  荣明海当时一愣,眉头微皱,什么话都没说,将粥碗放下就拧身出去了。

  她笑的更开心了,这口气,怎么越来越顺呢。

  那两天,荣明海果真守约,只要一得空儿就过来看护她。她身子不爽,下不了床,吃了药就躺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荣明海闲着无事,就从书架上抽了本宋词来读,谁知刚打开书本,就从里面掉出张桃花笺。

  那是她之前写的,顺手夹进书里,没想到竟被这男人给翻出来了。

  荣明海十分好奇,两指夹起落在地上的桃花笺,在得到她的许可后,从容打开,轻声念上面的词:

  “夜满青樽,蚀寸心,酣歌花下。春如醉、长袖流霜,爚乱猖披。驰骛饿蚁附膻来,铁马金堤须臾摧。抬眼望,断壁颓垣,恨断肠。”

  还记得当时荣明海念罢词后,眼前一亮,疾步走到床边,竟忘了礼数,一屁股坐到床边,激动地笑着问她:“这首《满江红》可是姑娘写的?字遒劲有力,词痛骂贪腐之气,真是痛快!”

  她笑着摇摇头,说:字是我写的,词却不是。

  荣明海忙问:那是谁?此人将荣某心中郁闷一语道出,可谓知己了。

  她从荣明海手中拿过那封桃花笺,叹了口气,道:这是妾身一位叫令冬的叔叔所写。

  荣明海疑惑,问:这位令冬先生是谁?如今是在做官,还是读书人?能否为本侯引见。

  她又摇了摇头,叹道:妾身原本不叫晚冬,叫小婉。听母亲说,当年妾身有位远房叔叔,在家中住了数年,可有一日忽然失踪,下落全无。这位小叔的名字,妾身是不知道叫什么的,只记得小字“令冬”。先父对小叔失踪的事耿耿于怀,直到去世前还念叨着,临终前,嘱咐娘和妾身,日后一定要找到小叔,并且取了小叔字里的一个冬字,将妾身的名儿改为晚冬。

  荣明海听了此话,亦叹了口气,无奈笑道:人有悲欢离合,希望姑娘以后能找到小叔,将这首《满江红》填圆满。

  是啊,这也只能是希望了,如今的她朝不保夕,有什么能力去找小叔。

  两日转瞬即逝,荣明海得动身去定阳了。

  在走之前,她央荣明海帮她做了两件事。

  其一,在花厅中间砌了堵墙,把章谦溢的邪心与恶心彻底隔绝;

  其二,她说需要个能信得过得的人伺候,就把玉梁母子接进来吧。

  荣明海听了这话,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点头笑道:玉梁仗义,你也仗义。安心养病,等我回来。

  好,就等你回来。

  沈晚冬每当想起这些事,唇角都会不自觉地勾出抹甜笑,她将羊白肠和蘸料搁在木盘中,端着朝梅香小院走去。

  如今梅花已经凋落了,她没叫下人扫了去,化作春泥更护花,这本就是梅的心愿,不是么?

  抬眼看去,玉梁此时正在院中给她晾被子,玉梁脱了风尘后,不再浓妆艳抹,人瞧着也精神秀美,仿佛一口气年轻了五岁。玉梁瞧见她端着吃食进来了,忙疾步走过来,笑着嗔怪:“姑娘应该好好将养着,病去如抽丝,快别下厨了,仔细烟熏坏了你。”

  听了这话,沈晚冬笑笑,道:“我总得在侯爷回来前,学几道硬菜,好做给他吃。”

  玉梁抿着唇会心一笑,不再说什么,只是将木盘接过去,将吃食端进屋里去了。

  沈晚冬立在一棵梅树跟前,瞧着玉梁的背影,淡淡笑了。

  她知道,虽然荣明海出面保了她的小命,但玉梁谁来保?何、曹两家拿她没办法,万一将气出在玉梁身上怎么办。玉梁虽是风尘中人,可为人颇有侠气,敢豁出性命帮她逃走,这份仗义与气概,多少束冠男人都比不上。

  所以,她一旦有了能力,就一定要帮衬玉梁跳出风尘。

  事实证明,她的眼光的确不错。

  这些日子里,章谦溢时常过来聒噪,都是玉梁笑吟吟地挡在头里,她最是知道用什么话送男人走,又不会失了分寸、惹人恨。

  可章谦溢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

  一想起章谦溢,不知为何,沈晚冬就忍不住泛恶心。倒不是这人又怎么轻薄她,而是这些日子他对她实在太好了,简直有些过。

  荣明海去定阳后,她心里就不踏实了。

  章谦溢每天早上都给她端早饭来,唠唠叨叨地嘱咐她被子要盖好,就将马桶放屋里,别出门,仔细吹了风。非但如此,他连她的手脚指甲都管上了。

  那日中午,玉梁照顾小儿子午睡去了,她看了会子书犯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她感觉脚有些凉,而且还痒痒的,睁眼一瞧,吓了一大跳,原来章谦溢正捧着她的脚,拿着剪子给她铰脚指甲。

  瞧见她醒了,章谦溢笑着凑过来,轻轻捏了下她的左脸,笑道:醒了呀,要不要吃点粥?中午的药还没吃吧。

  她恨这人的猥琐痴缠,心里窝了气却没法发出来,只有别过脸,淡淡说道:等侯爷回来,他会代妾身谢公子。妾身吃喝公子的,侯爷都会帮妾身还,

  话还未说完,她就瞧见章谦溢恨地将剪子狠狠摔到地上,气道:怎么,就这么想和我两清?都说婊.子无情,本公子今儿算是见识到了。

  她一愣,噗哧一笑,手指向门,做了个请的动作,不想与这个男人说一个字。

  章谦溢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忙不迭地轻打自己的嘴巴,抓住她的手,摇晃:小妹,我真是嘴贱,怎么又伤了你。可,可我真是怕……

  这男人忽然不说话了,他低着头,叹了半天气,才道:怕你走。